第二十一章
窗外，北风卷着雪粒扑打窗棂。
姜星绾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却不知纪司珩此刻正跪在千里之外的药王庙前。
他额头早已血肉模糊，只为求得一味传说中的“还魂草”
。
三个月后，姜星绾的病情急转直下。
她整日咳血不止，连起身都要靠萧景桓搀扶。
这日她在榻上昏睡着，突然被嘈杂声惊醒。
“让我见她！
我找到解药了！”
纪司珩的声音带着哭腔，混着侍卫的阻拦声从门外传来。
姜星绾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萧景桓按住：“别管他，安心躺着。”
门“砰”
地被撞开，纪司珩浑身血污冲进来，手中攥着一株暗红的草。
他的靴子早已磨穿，脚底血肉模糊，身后还拖着长长的血痕。
“阿绾！
药王庙的老道说这是还魂草，能解百毒！”
萧景桓挡在床前，剑尖抵住纪司珩咽喉：“滚出去，莫要惊扰夫人。”
“萧景桓！
你敢拦我？”
纪司珩双目赤红，“我走遍大江南北，攀悬崖、下瘴江，九死一生才找到这草！”
“凭它根本不是还魂草。”
萧景桓冷笑，“不过是西域常见的毒蕈，若服下，只会加速死亡。”
纪司珩如遭雷击，手中毒蕈跌落在地。
他踉跄着扑到床边，抓住姜星绾的手：“阿绾，对不起，是我没用，连解药都找不到。”
姜星绾望着他憔悴的面容，突然想起五年前他在母亲坟前的模样。
那时他也是这样固执，认定她是凶手。
她抽出被攥疼的手，声音虚弱：“纪司珩，你走吧，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纪司珩的眼泪砸在她手背上，滚烫如烙铁。
他突然发疯似的撕扯自己的头发：“我不走！
除非你杀了我！”
“阿绾，你看看我，我把纪府产业都变卖了，所有钱都用来寻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
萧景桓正要动手，姜星绾却抬手拦住。
姜星绾缓缓坐起身，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怜悯。
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却狼狈不堪地跪在自己面前，心中五味杂陈。
“纪司珩，你还不明白吗？”
她轻声道，“我不需要你的赎罪。”
纪司珩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
“不，阿绾，我一定能找到解药！
我可以！”
萧景桓冷声打断：“星绾需要休息。”
他伸手按在纪司珩肩上，内力一震，将他推出门外。
纪司珩踉跄着后退，撞在院中的石桌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少爷！”
随从慌忙上前搀扶。
纪司珩却推开他，挣扎着爬起来，再次冲向房门。
“阿绾！
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砰！”
房门在他面前重重关上。
纪司珩跪在门外，额头抵着冰冷的门板，泪水混着血水滴落。
屋内，姜星绾靠在萧景桓怀里，听着门外撕心裂肺的呼喊，缓缓闭上眼睛。
“要不要让他进来？”
萧景桓轻声问。
姜星绾摇头：“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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