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助理的话让江墨辞眉头骤紧。
他望着楼下闪烁的警灯，想起那份价值十亿的并购案，喉结滚动着咽下咒骂：“好，我答应结婚！”
死寂中，乔宁突然笑出声。
她张开双臂，露出残缺的手指：“墨辞，过来抱抱我。”
江墨辞警惕地靠近。
就在他伸手的瞬间，乔宁猛地扑上来，枯瘦的手臂如藤蔓一般缠住他的腰。
“去死吧！”
尖叫声撕裂长空。
江墨辞在失重的刹那抓住窗框，却被乔宁用指甲狠狠戳向眼睛。
一阵剧痛中，他听见玻璃碎裂的脆响，风灌进耳膜的轰鸣，还有乔宁癫狂的笑声。
坠落的短短数秒，姜慕橙抱着向日葵的笑颜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嘭！”
暗红色的血在地面流淌是，乔宁扭曲的身体下渗出蜿蜒的血河。
加上她那副苍白的面容看上去触目惊心。
江墨辞躺在血泊中，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只能眼睁睁看着救护车顶灯在视野里旋转成刺目的光晕。
顿时人群的惊呼声、警笛声、助理焦急的声音......都在他的脑海里逐渐远去。
唯有脊椎传来的剧痛提醒他残存的意识。
但是几分钟后。
他那些残存的意识慢慢变得模糊，脊椎的剧痛也慢慢消散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里，身体轻的如同棉花。
那些让他觉得吵闹的声音也都停歇了，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音。
这是江墨辞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心跳。
微弱的几乎快要停止。
他想睁开眼看看周围，但是眼皮重重的往下坠，脑海里突然出现几幅画面。
就像老版本的黑白电视机一样。
但是屏幕清晰不带有看不清楚的雪花。
他的生平开始一帧帧的在脑海里回放着。
父母双双出国，把他独自丢给爷爷奶奶抚养。
江墨辞的童年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怀念，直到他情窦初开的少年时代，遇到了姜慕橙。
从此便对她一见倾心。
她算是他的初恋。
但人总会厌倦，慢慢的他开始寻找新的人。
可是在他的脑海里，却还是只有她一个人的记忆。
十六岁的姜慕橙因为作业优秀被老师夸奖。
十九岁的姜慕橙大学毕业，正式的接受了他的告白。
二十岁的姜慕橙害羞的送他戒指，他问什么意思，她却直接跑开。
二十二岁的姜慕橙独自离开了他，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决绝。
看着那道渐渐走远的身影，他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飞快的消失，他无力阻止。
那种东西很虚无，却又对他很重要。
他是如此不甘心它的离开。
是对她的爱？还是对自己的后悔？
他也分不清楚。
江墨辞自己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执着的什么。
“墨辞。”
他听到有人叫他于是连忙回头看。
姜慕橙这时候突然出现，确切的说，是两年前的她。
江墨辞望着她的脸，笑了笑。
想伸手去抓的时候却扑了个空。
再次回头时，人影却消失不见。
一滴滚烫的清泪缓缓在眼角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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