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法庭宣判那天，我坐在旁听席最后一排。
江时薇将我给她的证据一点不落地交给了警方，
白皓淇坐在被告席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大概做梦都没想到，这个曾经为他痴狂的女人，会亲手将他送进监狱。
当法官当庭宣布“无期徒刑”
时，我沉默着扣下帽檐，只身离开了法院。
三天后，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我看到江时薇站在门外，眼下挂着浓重的乌青。
她按了三次门铃，见没人应答，竟直接跪在了门口。
她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景臣，我知道你在家......”
我拉开门，她仰起脸的样子让我想起那个雨夜的酒吧。
只是这一次，她眼里没了高傲，只剩下卑微的乞求。
“我把白皓淇送进去了，我亲手，把他送进去了......”
我挑眉：“所以？”
“所以......所以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我已经知道自己有多爱你了！
就算你把我当姐姐的替身也没关系，能不能让我留在你身边......”
“我之前和白皓淇做的那些事，全都是为了让你生气，让你对我有一些额外的情绪！”
“因为我发现了，就算你什么都听我的，可你对我始终没什么情感，就像在养一只小猫小狗一样！”
阳光从走廊窗户斜射进来，照在她无名指那道明显的戒痕上。
我叹了口，坚定摇头：
“不能，我说过了，我不爱你。”
我想将她扶起来，可她却突然扑上来抱住我的腿：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好不好？求求你，求你了！”
“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些年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
“那些好，没一分是给你的。”
我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从今往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关上门，她的哭声渐渐远去。
第二天，我去了江时蓝的墓地。
风里带着几分寒意，我蹲下来擦拭墓碑上的照片。
她永远定格在二十五岁，笑容干净得像从未被这世界污染过。
我把判决书复印件烧在墓前：
“都结束了，你放心。”
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江时薇抱着一束白玫瑰站在那里，眼睛肿得像桃子。
过了很久，我听见她小声说：
“我......我每周都会来看姐姐的......”
我抚过墓碑上刻着的名字：“随你。”
下山时，天空飘起了细雨。
我站在公交站台等车，远远看见江时薇还跪在墓前。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她却像感觉不到冷似的，抱着墓碑哭得撕心裂肺。
车来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山顶的墓地，转身上车。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车窗外的景色。
我摸出钱包里那张泛黄的照片——
那是研究生毕业前夕，江时蓝在实验室偷拍的。
照片里的我趴在桌上睡觉，而她躲在镜头后面比了个剪刀手。
“笨蛋。”
我轻轻摩挲着照片，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下辈子......记得找个靠谱的男朋友。”
车窗上的雨滴不断滑落。
滴答滴答，像极了谁来不及擦干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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