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今夜，格外冷。
“在想什么？”
萧景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贯的温和。
他手中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药香清冽中带着一丝苦涩。
“听说西域三十二部最近不太平。”
她低头抿了一口药，苦得皱了皱眉，“师父今早急匆匆出门，可是与此有关？”
萧景桓从袖中取出一小包蜜饯，自然地递到她面前。
“叛乱军盯上了圣医谷的回天术，想强取豪夺。”
姜星绾捏起一颗蜜枣含在口中，甜味冲淡了舌尖的苦涩。
她注意到萧景桓今日腰间多佩了一把短剑，剑鞘上镶嵌着西域特有的红宝石，在烛光下泛着血色般的光泽。
“会打起来吗？”
她轻声问。
萧景桓在她身旁坐下，拿起医书翻到昨日看到的那页。
“有我在，没人能动圣医谷分毫。”
“你的伤还没好全，别逞强。”
姜星绾忍不住道。
萧景桓抬眼看她，忽然笑了：“担心我？”
烛光下，他的眉眼格外深邃，眼角那颗泪痣平添几分温柔。
姜星绾一时语塞，耳尖微微发热，低头假装专注喝药。
窗外，风声渐急。
三日后，叛乱爆发得猝不及防。
姜星绾正在药房分拣草药，忽然听见谷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
那是敌袭的警示。
她手中的药碾掉在地上，当归粉洒了一地。
“姜姑娘！
快躲起来！”
药童慌慌张张冲进来，小脸煞白。
“叛军攻进来了！
他们见人就杀！”
姜星绾提起裙摆就往门外跑，她必须找到萧景桓。
刚冲出药房，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谷口的瞭望塔已经燃起熊熊大火，黑烟滚滚直冲天际。
“萧景桓！”
她大喊，声音淹没在一片喊杀声中。
远处，数百名身着皮甲的叛军如潮水般涌入谷中，刀光剑影间，圣医谷的护卫节节败退。
姜星绾在混乱的人群中搜寻那道熟悉的身影，心跳如擂鼓。
“嗖——”
一支流箭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带起一阵刺痛。
姜星绾抬手一抹，指尖沾了血。
她这才真正意识到危险，转身想退回药房，却见三名叛军已经踹开了药房的门。
“听说圣医谷藏了个中原美人，想必就是你了。”
为首的叛军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跟我们走一趟吧。”
姜星绾后退几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石墙。
她摸到袖中的银针。
那是萧景桓给她防身用的，淬了剧毒，见血封喉。
“别过来！”
她厉声喝道，声音却因恐惧而颤抖。
叛军哈哈大笑，伸手就要抓她。
姜星绾猛地挥出银针，正中那人咽喉。
叛军瞪大眼睛，喉间发出“咯咯”
的声响，轰然倒地。
剩下两人暴怒，拔刀向她劈来。
姜星绾闭眼等待疼痛降临，却听见一声脆响。
柄长剑横空出世，格开了那致命一击。
“找死！”
萧景桓的声音冷得像冰。
剑光如虹，瞬息间两名叛军便捂着喉咙倒地，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
“没事吧？”
萧景桓转身握住姜星绾的肩膀，眼中满是焦急。
姜星绾摇摇头，还未来得及说话，突然瞳孔骤缩。
萧景桓身后的高墙上，数十名弓箭手已经拉满了弓！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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