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像幽灵一样,夺去了她的呼吸。
孟秋疯了一样翻起Luther的动态。
几年前确实有陈旧的几张照片。
大多是夜场,那个人隐于迷离的灯光下,独自坐在沙发旁边喝酒。
旁边是乱作一团的酒池肉林。
他的眼眸最凉薄,也最清醒。
他明明对此不屑一顾又同流合污。
像难以猜透的季风。
他从来都是那样的人。
再往前的年份,还有一条赵曦亭单人的。
Luther艾特了赵曦亭,说。
——now,Imyoursimp—
[现在,我是你的舔狗了。
]
赵曦亭没回。
孟秋定定地看着这一条,那些黝黑的字母像嘈杂的噪音堵住她的耳朵,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她心跳得厉害,好像自己就在正确答案边缘。
只要再往前一步,她就能拿到这个事件的最优解。
但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讨厌自己对答案的直觉。
孟秋趴在桌子上闭了一会儿眼,心乱得像一张弹坏的琴。
她又想起前些天赵曦亭对她说的话,自己表现得那样抗拒。
他手眼通天,查她男朋友是谁在哪儿。
易如反掌。
她不知道林晔失踪和赵曦亭有没有关系,会不会因为自己。
但不管有没有关系。
即使今天林晔在欧洲,在澳大利亚。
即使赵曦亭和Luther不认识。
以他的地位和人脉,一定有办法把林晔救出来。
同时,她也脊背发凉。
章棕说Luther是亡命徒,如果连Luther这样危险的人都得卖他面子。
那世界上许多事,只有他想不想,没有他敢不敢。
至于他和Luther怎么认识,也很好猜测,他在美国读了本科,大概会认识各色各样的人。
同等阶级的人,更容易成为朋友。
而他对她。
实在已经算仁慈。
孟秋浑身泄了力,像出了大汗淋漓地运动了一翻,双手发软,使不上劲地给章棕发了条微信。
——是不是找到Luther,就能找到林晔?
她没办法思考太多。
没有人知道林晔的情况,如果因为她的犹豫和怯懦,错过救林晔的最佳时机。
她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面对自己。
章棕回得很快。
——如果真的是Luther干的,光找到不行。
他不是谁的面子都给的。
也不一定会放人。
——孟秋姐你别管了,你在国内,对你来说太难了。
怎么算难呢。
或许是不难的。
孟秋整个人轻飘飘的,有点麻木,但她又浑身都是勇气,从衣柜里拎起一件衣服套上,顶着夜晚的凉风,一路走到学校门口,打了辆计程车。
她其实并不确定赵曦亭在不在裕和庭,但打算赌一把。
到了以后,她和保安说要找人,保安看她大半夜惨白着脸过来,帮忙拨了内线,赵曦亭果然在,说她想上楼可以上。
孟秋走进电梯,安静地看着数字往上走。
很快电梯门就开了。
赵曦亭端着一杯水,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眼神徐徐落下。
定格。
他看她发丝缭乱,风尘仆仆,没有化一点妆,穿最普通的卫衣和牛仔裤,脸白得像奔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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