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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陆时柏厉喝一声,挡在了作品前。
他身形高大,带着不容侵犯的气场,我爸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周围的观众和媒体记者已经围了过来,闪光灯不停地闪烁。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说是作品是抄袭的?”
“那个女孩不是楚月明吗?听说京大的保送生,她也懂艺术创作?”
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我妈见人越来越多,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哭嚎。
“天理何在啊!
我怎么生了这么个没良心的女儿啊!
偷自己亲妹妹的东西,还要逼死我们当爹妈的啊!”
她一边哭,一边捶打着地面,演得声情并茂。
楚月明也立刻配合地流下眼泪,扶着我妈,哽咽道:“妈,你别这样......姐姐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时糊涂......”
好一出母女情深的戏码。
要不是我瞎了,我真想为她们鼓掌。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翻涌,对着话筒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楚月初,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大四学生。”
“这组作品名为《囚》,是我住院期间,在我邻居陆时柏先生的帮助下,独立创作完成。
从构思到制作,耗时一个月,所有的草图、过程稿,我都有保留。”
“至于我妹妹楚月明,”
我顿了顿,“她是京大金融系的学生,据我所知,她没有任何美术功底。
如果她说这作品是她的,我倒是很想请她现场为我们阐述一下,这组作品的创作理念,以及在烧制过程中,是如何控制陶土的收缩比和窑温的。”
我的话音一落,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楚月明的身上。
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妈的哭声也停了。
她大概忘了,我是瞎了,声带却还正常。
就在这尴尬的对峙中,展会的主办方负责人和评委会会长走了过来。
评委会会长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他扶了扶眼镜,走到我的作品前,仔细端详了许久。
然后,他转向我,温和地问:“孩子,能跟我们说说,你创作这组作品时的心境吗?”
我的眼眶有些发热,但我记着医生的话,不能流泪。
我用尽量平稳的声音,讲述了我的遭遇。
从被关在房间里,闻着刺鼻的辣味,到被送进医院,被诊断为角膜腐蚀。
再到我放弃画笔,开始用双手去感知世界,用心去塑造形态。
我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
可越是这种平静,越是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力量。
我说完,整个展厅安静得落针可闻。
许久,那位老艺术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艺术源于生活,更高于生活。
这组《囚》,不仅展现了扎实的功底,更重要的是,它充满了生命力。
那种身处绝境,却依旧向往光明的挣扎与呐喊,深深地打动了我们。”
他转向我,郑重地宣布:“我代表评委会宣布,本届‘青苗计划’的金奖得主,是楚月初,和她的作品《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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