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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又一个五百年后，人间。
春日的剑宗山门，桃花灼灼，落英缤纷。
新入门的弟子们正在练剑，剑光如雪，映着少年人朝气蓬勃的面庞。
栖梧神尊牵着陶向晚的手，在角落中静静望着这一切。
「阿晚，可还满意？」他低声问她。
陶向晚望着山门匾额上「第一剑宗」四个大字，唇角微微扬起。
「嗯。
」她轻轻点头，眼中是得偿所愿的笑意。
曾经的剑宗，早已湮灭在五百年前的光阴里。
可如今，它又回来了。
她的师父、师兄、师姐......那些曾经因她而死的故人，如今都转世归来，在这崭新的剑宗里安然生活。
她看见了陶宗主——不，现在该叫他陶掌门了。
他鬓角微白，眉目却依旧威严，正站在演武场边，指点弟子剑法。
她看见了大师兄，这一世他仍是剑宗首席，只是眉宇间少了当年的沉稳，多了几分少年意气。
她看见了小师妹，如今是个活泼爱笑的姑娘，正偷偷往嘴里塞蜜饯，被师父抓了个正着，吐了吐舌头就跑。
陶向晚望着这一切，眼眶微热。
「走吧。
」她轻声对栖梧道，「他们过得很好，不必叨扰。
」
她转身欲走，却在这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
「姑娘留步。
」
陶宗主——不，陶掌门站在她身后，眉头微皱，似在思索什么。
「姑娘好生面熟。
」他道，「老夫明明只有一个儿子，可不知为何，见到姑娘的瞬间，竟觉得......似曾相识。
」
陶向晚指尖微颤。
她缓缓转身，望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喉间微哽。
「陶掌门说笑了。
」她勉强笑了笑，「我不过是路过此地，见剑宗气象不凡，多看了两眼。
」
陶掌门却摇了摇头，目光温和而困惑。
「姑娘方才看那些弟子的眼神，不像是在看陌生人。
」
陶向晚沉默片刻，终于轻声问道：「陶掌门，若您真有一个女儿，可她识人不清，害得您丢了性命......您会如何？」
陶掌门一怔，随即朗声笑道：「若我真有一个女儿，那必定是倾尽所有地宠着，护着，怎会怨她？」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况且，这世上哪有父母会真的怨恨自己的孩子？即便她做错了什么，也定是旁人欺她、骗她，而非她的过错。
」
陶向晚眼眶一热，险些落泪。
她深深看了陶掌门一眼，轻声道：「多谢。
」
转身离去时，她指尖微动，一缕金色神力悄然渡入剑宗地脉。
——可保剑宗百年辉煌不衰。
那些曾经失去的人，如今都回来了。
除了......燕溪山。
栖梧神尊察觉到她的情绪，握紧了她的手：「要寻他吗？」
陶向晚摇头。
「不必了。
」她轻声道，「他自有他的因果。
」
栖梧不再多言，只是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那便回家。
」
陶向晚靠在他肩头，最后望了一眼剑宗的方向。
山风拂过，桃花纷飞，仿佛故人含笑目送。
她终于释然一笑。
「好，回家。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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