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幽冥渡的阴云被一道金光彻底撕开。
陶向晚踏着漫天金光缓缓升起。
她额间的金莲神印璀璨夺目，周身环绕着古老而强大的神力。
此刻的陶向晚已经想起了全部的过往。
五百年前那场神魔大战，她本可以全身而退。
是贴身婢女红莲在最后关头背叛，盗取她的玲珑心。
导致她不得不以神魂为祭，封印魔尊。
而那一缕飘散的神力，无意间飞入人间一尊破败的神像中。
记忆继续回溯。
那尊得了她神力的神像，因缘际会下被供奉在一座破庙中。
某日，一个满身是伤的少年跪在神像前，眼中是不屈的倔强。
她动了恻隐之心，将那一缕神力赐予了他。
「燕溪山......」陶向晚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难怪转世后的她会对他一见钟情，那不过是被自己的神力所吸引。
多么讽刺的因果。
至于燕雪瑶......
陶向晚眸光骤冷。
那张与婢女红莲一模一样的脸。
额间同样妖艳的红莲印记，还有那刻意模仿的柔弱姿态。
以及这一世她对自己所做之事和犯下的恶行。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如今，你们也该付出代价了。
」
「本座会教你，什么叫神怒天罚。
」
陶向晚的声音冷得像冰。
她抬手撕破空间，直接降临人间。
陶向晚站在剑宗荒芜的山门前，山风卷起她鲜红的衣袂。
曾经辉煌的殿宇如今只剩断壁残垣。
练武场上杂草丛生。
那棵她最爱的凤凰木早已枯死，只余干裂的枝干指向苍天。
一滴清泪无声滑落。
她缓步走过每一处熟悉的角落：
大师兄常练剑的松树下，二师姐最爱小憩的凉亭，父亲处理宗务的书房......每一处都沾染着干涸的血迹。
「对不起......」她的声音哽咽，「都是我的错......」
在曾经的练武场中央，她重重跪下。
素手轻抚过龟裂的地面，一道道金光从她掌心流淌而出，化作三百座晶莹的衣冠冢。
冢前浮现出她记忆中每个人的虚影。
大师兄的佩剑，二师姐的绣帕，父亲的茶盏......
「若有来世......」她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我定护你们周全。
」
山风呜咽，仿佛亡魂的回应。
忽然，她感应到什么，猛地抬头。
指尖掐诀一算，脸色骤变：「竟然已飞升神域？」
红衣翻飞间，她已踏进虚空。
临行前最后回望一眼那些衣冠冢，眼中金芒大盛：「等我为你们......讨回公道！
」
就在她身影消失的瞬间，一道银光破空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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