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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她又想要杀我，心如死灰般闭上眼睛。
甚至还抬了抬下巴，方便她割得更深。
最好能一刀挑断颈动脉，这样不至于太痛苦。
可她却拿起旁边的苹果自顾自削了起来。
见状，我竟然有些失望。
她既然已经找到我，那肯定会和以前一样，无所不用其极地阻止我参加高考，就算报了名也没有用。
而且这两天在出租屋发生的事情根本没法解释，扰得我心神不宁。
就算他们没有出现，我也无法再集中精力复习，甚至没有勇气走进考场。
原以为终于看到了希望，却没想到等着我的还是无尽的深渊。
我从未像此刻这般绝望。
所以当弟弟去上厕所，而妈妈去打水的时候，我挣扎着抓起那把水果刀，用尽所有力气从原先的伤口捅了进去。
温热的液体喷薄而出，熟悉的痛感再度袭来，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晕眩。
我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心满意足阖上双眼。
就当我以为会就此跟这个世界彻底告别的时候，耳边却忽然传来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喊。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她不能死，没有她我会活不下去的！”
女人的语气痛不欲生，仿佛即将死去的不是承受了她二十几年厌恶和痛恨的赔钱货，而是失去就不会再有的稀世珍宝。
“宋雨，醒醒吧。”
“都快要死了还妄想呢。”
“承认你妈从来没有爱过你，并且希望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恨你有那么难吗？”
意识彻底消散前，我忍不住暗暗自嘲，觉得自己真是世上一等一的可怜虫。
我没想到自己还能醒过来。
更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亲妈哭肿的双眼。
看见我睁开眼睛，她憔悴不堪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厌恶或者怨恨，只剩下后悔和心疼。
“雨儿，你终于醒了，吓死妈妈啦！”
她一脸激动的扑上来，我却被惊得呆住，几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记忆里，她对我的称呼一直都是贱货，小畜生，从来没有这么温柔亲切过。
她看出了我的震惊，满眼的笑里多了几分尴尬。
“雨儿，以前都是妈妈不好，明明是想保护你，结果却用错了方法，反倒让你受到了伤害。”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信封里装的什么吗？妈妈可以给你看，但你要保证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能太激动，你现在刚过危险期，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
妈妈越说眼睛越红，一滴眼泪啪地砸在我的手背上。
可我满脑子都是她虐待我，折磨我的画面，根本不相信母爱真的会在一夜之间如潮水般涌来。
可一想到终于能知道信封里藏着的秘密是什么了，还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她却又犹豫了许久才从口袋里摸出信封递给我。
我颤抖着手打开，却发现里面是一张旧报纸。
当我看清楚头版上的新闻时，却被惊得脸色煞白。
那是一则关于“高三学生因学业压力太重精神崩溃，在考场怒杀监考老师”
的新闻。
而照片里手持削铅笔的小刀，狠狠捅进监考老师脖子的疯狂学生竟然是十八岁时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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