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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小蛮和敌国细作见面，你让我去帮她顶罪便罢了。”
“随后又听信小蛮说听见飞鸽的话，就断定我家人与敌国通讯。”
“沈家因为你的参奏被流放，路上遇到山洪，那些尸体全泡肿了，你一个个去认了么？”
“你——”
霍临川眼里浮现一丝愧疚，软下语气，
“昭昭，你知道我一向公私分明，对国家不忠的人，我绝不姑息纵容，就算是你的家人也不例外。”
“你替小蛮挡了一劫，我也替你们全家争取到免死，你我本已不相欠！”
“你弟弟的事，那是意外，谁叫他逃跑？”
霍临川的声音突然冷硬起来，方才那一丝愧疚转瞬即逝，“流放途中私自脱逃，按律当斩。”
我盯着他，笑出了声。
“逃跑？”
我慢慢站起身，“阿弟才十二岁，戴着二十斤重的枷锁，怎么跑？”
霍临川的眉头皱得更紧：“衙役的呈报上——”
“衙役？”
我打断他，“是那个专程‘关照’我沈家男丁的衙役？”
“还是，衙役身边那条狗？”
“小蛮听得懂狗的话，所以你就断定，衙役没在扯谎，是吗？”
霍临川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我一步步逼近他：“你知道阿弟最后的样子吗？肋骨断了三根，右腿被马蹄踏得粉碎——”
“够了！”
他猛地推开我，胸口剧烈起伏，“这些都是你的臆测！”
我看着他慌乱的眼神，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霍临川。”
我轻声唤他，像多年前那样，“你还记得我阿弟送你的木雕小马吗？”
“那孩子总说，姐夫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我从袖中取出一个染血的布包，“现在，物归原主。”
布包落地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炸响在祠堂里。
那匹残缺的木雕小马滚出来，马腿上的刻痕还清晰可见——“赠姐夫，阿曜”
。
霍临川收起不适的表情，冷哼一声，“人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闻言，心底一片冰凉，也替我阿弟痛心。
这些年......他竟然一直以这样的人为榜样。
“你记不记得，当初我替你挡箭重伤，你抱着我哭了一夜？”
他呼吸一滞。
“现在，”
我抽回手，指着心口同样的位置，“这里又中了一箭，可你连看都懒得看了。”
“说够没有？”
霍临川看起来并不舒服，“你不过受了些皮肉之苦，养养就好了，我哪里亏了你了？”
“可小蛮怀着我的孩子，你非要安阳郡主嫁进来，有没想过她心里多难受？”
“如果你不想你两个侄女出事，明日就进宫，去求皇上收回成命，取消婚事。”
说到最后，他一副自己退了一万步的表情：
“昭昭，你我多年情义，若能成功取消和安阳郡主的婚事，日后你和小蛮共为平妻，可好？”
我轻轻擦掉唇边新溢出的血，“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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