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裴景煜跪在血泊里，膝盖被台灯碎片扎得血肉模糊。
周清柔的尸体就横在他面前，脖子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嘴角凝固着最后一抹讥讽的笑。
“妈妈！
妈妈！”
娇娇尖叫着扑过来，粉色的小皮鞋踩在血泊里发出“啪嗒啪嗒”
的声响。
她拼命摇晃着周清柔的肩膀，
“妈妈你醒醒！
你快醒醒啊！”
裴景煜缓缓抬起头，他的白衬衫已经被血染红了大半，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
他看着这个自己宠爱了六年的女孩，突然笑了。
娇娇猛地转身，像只发狂的幼兽般扑向他，尖利的牙齿狠狠咬进他的手臂：
“你这个杀人犯！
我要让警察枪毙你！
我要让你下地狱！”
“好啊。”
裴景煜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那就让警察好好查查，你妈妈是怎么害死昭昭和晨晨的！”
“那都是他们活该！”
娇娇歇斯底里地尖叫，小脸扭曲得像个小魔鬼，稚嫩的嗓音却吐出恶毒的话，
“妈妈说了，他们都是畜生！
那个小杂种的心脏能救我的命，是他的福气！”
裴景煜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前浮现出晨晨躺在手术台上的模样。
晨晨那么小的身体，胸口却被人剖开了一个血洞。
他一把掐住娇娇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娇娇的双腿在空中徒劳地蹬着，粉色的裙摆在空中无助地晃动。
“爸......爸......”
娇娇的小脸涨得通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放......放开我......”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晨晨死前是什么感觉吗？”
裴景煜的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爸爸这就让你体验一下。”
他大步走向落地窗，毫不犹豫地将娇娇抛了出去。
“砰！”
沉闷的撞击声从楼下传来。
裴景煜站在窗边，看着娇娇小小的身躯像破败的玩偶般瘫在水泥地上，鲜血如同漫山的红枫，在她身下缓缓蔓延。
裴景煜站在窗边，看着下面迅速聚集的人群。
娇娇小小的身体像破布娃娃一样摊在水泥地上，鲜血从她身下慢慢晕开。
“爸爸......”
裴景煜浑身一颤，猛地回头。
晨晨的灵魂飘在半空中，胸口那个血淋淋的窟窿触目惊心。
孩子的眼神干净得像是山间的清泉，没有怨恨，只有深深的悲伤。
“晨晨！”
裴景煜踉跄着向前扑去，却被冲进来的警察狠狠按倒在地。
他的脸被压在冰冷的地板上，鲜血和泪水混在一起。
“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
他嘶哑地哭喊着，指尖在地板上抓出深深的血痕，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逝去的魂魄。
警察将他押到警车上，经过窗户时，裴景煜看见楼下有人用白布盖住了娇娇的尸体。
就像那天在医院，护士用白布盖住晨晨小小的身体一样。
“晨晨！”
他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
“爸爸这就来陪你！”
但当他再次抬头时，晨晨的灵魂已经不见了。
只有一缕阳光透过云层，轻轻落在血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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