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当年，他和汪素素领了证，我只是替嫁新娘，并没有重新领证。
段怀霆木然杵在原地，良久又开口：
“老婆，别闹别扭了行吗？你不能因为一件事就判我死刑，我们生活了五年，你非得这么狠心吗？”
我不知道段怀霆口中的一件事，是指哪一件。
于是我开始细数，每数一件，就给他一巴掌。
“是你听信别人造谣，把我掐得险些窒息而死吗？”
“是你把我和死鼠毒虫关在暗室，几天几夜不吃不睡吗？”
“是你逼我喝堕胎药，把我踹飞到墙上吗？”
“还是你为了诈骗犯，看我多次大出血，害我女儿惨死呢？！”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大厅。
不少好事者起哄，让我再打响一点，而听懂的人，都默默不语，眼中全是愤恨。
段家很快来人，拖走了段怀霆。
机场响起播报，我揉了揉手腕，前往登机。
医院那边早收到了消息，一到机场，就有人来接我。
段奶奶比段怀霆靠谱多了，我坐在车上，见接我的向导欲言又止。
“怎么了？”
“曲小姐，段家出事了。
段少爷昨晚...自杀了。”
“什么！”
我虽然恨段怀霆，可并不想他死。
段奶奶提出交易，我也是同意的。
如果因为我，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我岂不是罪孽深重。
我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段家的电话。
是助理接的电话，他说段董事长昨晚熬了一夜，刚刚才睡下。
至于段怀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让我不必太介怀。
我点点头，让他代我向段董事长问好。
助理停顿了两秒，让我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无论发生什么事。
“从你离开的那一刻，你和段家就没关系了。”
我的心突然空了一拍，是啊，我早该知道，我每次出现，只会让段奶奶为难。
“好，那拜托你照顾好...段董事长。”
从今以后，我和段家再无关联。
我找到弟弟，他比五年前开朗很多。
医生让他喊我，他偷瞄我两眼，小心挤出一声“小水姐姐”
。
我盼了五年、等了五年，好害怕他忘了我。
而此刻，所有担忧都化作惊喜。
我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弟弟慢慢靠过来，抬起手替我擦眼泪，眼神藏不住的慌乱。
“不哭，小水姐姐，不哭...”
“小城给你糖吃，不哭，姐姐不哭。”
弟弟长高了，也长壮了，他站在我面前，再也不是那个小屁孩了。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激动到发不出声音，只能不住点头。
我在医院继续做护工，虽然段奶奶承包了弟弟五十年的治疗费用，但我更想自食其力。
“小城，姐姐看看你新画的画好不好？”
“好，姐姐看。”
在这儿五年，弟弟的绘画天赋得到了极大开发，甚至有画廊来重金求画，还帮我们办了画展。
看着弟弟越来越好，我心中的苦涩也逐渐被冲淡。
可一年中，总会有那么几天，我会记起过去，记起段家。
我点上一只小蜡烛，安静看它燃尽。
弟弟凑过来问：
“姐姐，生日？”
我摸摸他的头，告诉他今天是我女儿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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