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开车来装了，不知道你要买这么多。”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
顾思哲沉默了一瞬，眼见她越买越多。
不由出言提醒。
“孤儿院的孩子们也吃不了用不了这么多。”
前面那两筐吃的用的，做为新年年礼已经足够。
但这后面堆了满车的东西，感觉是灾年在囤货。
勤俭节约是这个年代提倡的美德，蒋文妍知道顾思哲是怕买多了浪费。
“没关系，吃不了的让他们送人。”
“用不完的明年再接着用。”
蒋文妍轻飘飘的说出这两句话，顾思哲又被堵得哑口无言。
想批评教育吧，又开不了这个口。
不说些什么吧，他又觉得蒋文妍现在的行动做派越来越激进了。
而且，这些钱她从哪里来的？
蒋文妍没管顾思哲的想法，她现在买买买，买上了瘾。
其实最开始她也只是想买点节礼，不过雇完驴车后便改了主意。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来都来了。
以前她想多买点东西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和吴院长，却畏手畏脚的。
巴掌大的地方，谁家孩子多吃了一根冰棍都能传得整个村子都知道。
更何况是拿着顾思哲的钱买年礼送人。
虽说她送的等同于自己的娘家人，但外人一看革命家庭大肆挥霍。
对顾家和顾思哲的名声不好，院长也不会收。
上辈子，顾思哲从未在物质上苛待过她，可蒋文妍花他的钱也从未真正随心意过。
今天赶集，她体会到一种自由支配金钱的快乐。
这种快乐让她回想起第一次参加工作，第一次拿到工资时的欢喜。
这欢喜不取决于金钱本身或多或少，而只在于它是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
花掉手里最后一张票子，蒋文妍对驴车师傅说可以上路了。
“驾——”
赶车的年轻人喜气洋洋的调转车头，往邻县驶去。
现在这个年头人们多数很朴实，再加上顾思哲一身军装，肩上的星星杠杠那么明显。
一看就不是普通群众，而是正儿八经的“长官”
。
蒋文妍确信，那人不敢偷奸耍滑，所以才爽快付钱让他送货。
顾思哲跟在蒋文妍身边做了一下午的透明人，也没有放弃跟着她。
蒋文妍第一次知道，原来顾思哲也有这样“难缠”
的一面。
走到集市尽头的时候，顾思哲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让蒋知桦等他一等。
两人一道过来的，顾思哲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又特别恳切。
蒋文妍就站住了脚，她也想看看顾思哲还能有什么招。
她坐到了一个茶摊上要了一杯茶歇脚。
没一会儿，顾思哲挤挤挨挨的过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纸袋子。
“给你的，看看喜欢不？”
蒋文妍打开纸袋子，是一条火红火红的围巾。
“去年除夕你看中了这一款……”
顾思哲似乎笃定，她会喜欢这个礼物。
蒋文妍拿着这条围巾轻笑了一下，却不是因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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