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穿过洋房雕花玻璃，在温清瑶睫毛上投下细碎银霜。
她在朦胧间被喉间干涸唤醒，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却摸到一片潮湿黏腻。
"老公？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对上一双幽蓝的瞳孔。
江聿风跪坐在床沿，苍白的指节上沾着暗红液体，睡衣领口的珍珠扣不知何时崩落，露出锁骨处新鲜的齿痕。
温清瑶本能地缩进床头，后背抵着冰凉的床头板。
江聿风垂眸注视着她，喉结滚动发出类似齿轮卡壳的声响。
月光在他侧脸切割出金属冷感，本该温柔的桃花眼此刻像精密仪器般审视着她的每一寸反应。
"你...怎么了？
"温清瑶颤抖着伸出手，指腹即将触到他脸颊时，江聿风突然剧烈抽搐，撞翻床头柜上的玻璃杯。
清脆的碎裂声中，他踉跄着冲进夜色，只留下空气中挥之不去的铁锈味。
第二天清晨，温清瑶在满地玻璃碴里发现半枚带血的牙齿。
陶瓷碎片折射着冷光，将牙齿边缘的金属光泽切割成诡异的菱形——那分明是机械义齿。
她攥着牙齿跌坐在地，记忆突然翻涌。
三个月前搬进洋房那晚，江聿风在阁楼发现的那台老式留声机。
黄铜喇叭筒里伸出的不是唱针，而是根泛着蓝光的探针。
当时他笑着解释是祖父收藏的古董，现在想来，探针插入唱片纹路时发出的，分明是数据流传输的蜂鸣。
手机在这时震动，闺蜜林浅的消息跳出："今晚酒会来吗？
沈医生也在哦~"配图里，穿白大褂的男人正举着红酒杯冲镜头微笑。
温清瑶盯着照片里沈叙白腕间的银链，突然想起昨夜江聿风消失时，空中划过的那道相同银光。
深夜的书房，江聿风盯着电脑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基因图谱。
温清瑶的DNA序列在蓝光中扭曲重组，某个片段正在发生未知变异。
他扯松领带，后颈的金属接口渗出冷却液，在衬衫上晕开深色痕迹。
"检测到宿主产生情感波动。
"机械音从耳后传来，"建议启动情感抑制程序。
"江聿风猛地砸向键盘，显示屏顿时雪花纷飞。
他望着窗外温清瑶房间透出的暖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个在大学图书馆为他占座的女孩，那个把第一份工资全用来给他买生日礼物的女孩，此刻在他眼中既是最珍贵的研究样本，也是最危险的情感枷锁。
酒会当晚，沈叙白的白大褂掠过温清瑶发梢。
他温柔地为她挡下递来的香槟："听说江先生最近很忙？
"话音未落，水晶吊灯突然炸裂，飞溅的玻璃雨中，江聿风如鬼魅般出现，将温清瑶拽进怀里。
"我说过，离她远点。
"他脖颈处的机械纹路若隐若现，沈叙白突然注意到，江聿风的瞳孔在愤怒时会分裂成六边形。
温清瑶挣扎着抬头，却在江聿风眼底看到陌生的代码流。
那些幽蓝的光在他虹膜上流转，拼凑出某个她看不懂的指令。
而身后，沈叙白悄悄按下了藏在袖口的录音键——他等这一刻，己经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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